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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聖僧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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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聖僧完

這一天,王都的民從經歷了何謂“天降正義”。

無數印著教皇貪汙受賄、隨意殺人等的罪證的紙張從天而降,其中甚至摻雜了他和無數臉都被打碼的女人的艷照。

“不準看!”

一個母親從十歲的兒子手裏搶過艷照,她氣得都快暈厥,捂著心口:“我的上帝啊!我的眼睛!要瞎了!要瞎了!”

小男孩不懂,扯著他媽的裙擺,“媽媽,上面只是一頭肥豬,你為什麽會瞎?”

母親又掃了一眼艷照,突然頓住。

呃……光著身子的教皇渾身肥肉,而且是遠距離的畫面,所以看上去確實挺像豬的。

發現孩子並沒有看到什麽不該看的,她心裏十分欣慰。

殺手們也看到這些艷照和罪證,領頭的騎士頓時頭疼不已。

突然間,他也不知道是先殺異教徒,還是先將教皇犯罪的證據收起來銷毀,以免給教皇的名聲帶來麻煩?

首領心裏不免有些埋怨,教皇怎麽如此不小心?他玩女人就玩女人,為何還要人旁觀,將之畫下來?

騎士並不知道這世間還有照片這玩意兒,加上系統特意將照片處理得和油畫差不多的效果,難怪他會誤會教皇有什麽特殊愛好。

有平民看到教皇的罪證,突然尖叫起來。

“我的女兒啊!”滿臉絕望的父親哭嚎,“嗚嗚嗚,原來我那失蹤的女兒是被教會抓了,他們還殺了她!”

並不是每個貌美的姑娘都是主動去攀附教會的高層,那些明碼標價的還好,你情我願,就怕有的姑娘不願意,被教會看中強行擄走,將人家姑娘關起來送給教皇享用,姑娘的親人以為她們不幸遇難,最後只能不了了之。

現在他們才知道,原來他們失蹤的女兒,竟然是被教會的人獻給教皇。

平民們氣憤之極,“原來我們交的稅,教皇都拿去養女人了!”

“天啊,一千個女人!一百個私生子!”

“我們不承認他是教皇!他根本不是上帝的代言人!”

感覺被欺騙的平民眥目欲裂,他們虔誠地信奉上帝,上帝就是這樣對待祂的子民?讓一頭貪婪好色的肥豬壓迫剝削他們?!

“快,殺了那個異教徒!”

領頭的騎士已經察覺到平民的異動,心思電轉間,便做出了決定。

他大呼道:“別管教皇的罪證和畫了,有證據也不怕,平民奈何不了教皇!”

領頭騎士直覺今天的事和那異教徒有關,只要消滅異教徒,用他的死證明佛教是異端,唯一能信的只有上帝,教會遲早能將百姓的心拉回來。

相反,若是異教徒在他們的重重包圍下逃脫,平民反而會覺得他大有來頭,是真的,不知不覺間將他神化,到時候對教會才是最大的打擊!

周圍的平民聽到這話,頓時都怒了。

說他們奈何不了教皇?

平民們終於忍無可忍,他們舉起菜刀或者棍子沖出來,憤怒地朝這群騎士沖過去。

他們奈何不了教皇是吧?但他們現在絕對能奈何得了這些教會的騎士!

群情激奮之下,無辜的東方聖僧只能摸摸鼻子,他這是一個不小心,點燃了西方的革命火焰?

這事連國王都驚動了,他連忙派侍衛過來維持秩序。

“國王陛下,幫誰啊?”侍衛長下意識地問。

國王忍住破口大罵的沖動,黑著臉道:“當然是幫聖僧!”心下決定,等過完今天,他一定要換侍衛長,這個一點都不懂事!

侍衛長還是很遲疑,他覺得國王不應該和教會作對。

然而他覺得沒用,平民並不這麽覺得,侍衛長帶領著人還沒到達,那些平民就將圍殺聖僧的騎士打得鼻青臉腫,狼狽不已。

一個男人摸到江河身邊,悄聲道:“聖僧大人,您快離開,咱們為您頂著!”

這男人對東方來的聖僧是打從心裏感激的,當初疫情時,他全家都得了疫病,幸好東方聖僧將他們治好,東方聖僧救了他們全家人的命。

轉頭後,男子就大吼:“大家上啊!這些家夥肯定不是教會派來的!”

周圍的平民先是一楞,很快就反應過來。

“沒錯,我們信奉的不是這種貪汙受賄、強搶民女的教!”

平民們被挑撥得怒氣飛漲,激憤之下,仿佛身體湧起無限的力量,直接沖上去圍毆教皇派來的教會騎士。

江河扯起兒子,在那群市民的掩護下,飛快地朝碼頭前進。

身後追兵疾馳而來,箭如雨下,江思印哇哇大叫,恨不得捂緊他的屁股。

太嚇人了,剛才他的屁屁差點被射了個對穿!這算什麽事啊?

江河一臉淡然,還能冷靜的教育兒子:“所以說,人設不能太高大上,不然會塌房……像你爹我,以身作則,從來不會塌房!”

幹一行就要熟悉一行,像他當和尚就熟讀佛經,不喝酒不吃肉,謫仙風度常伴吾身!

此時江思印哪裏有心思操什麽人設,他只覺得自己快要被那箭射成篩子了。

當他看到鸚鵡回來,趕緊叫道:“統統,快叫狼來救我們啊!”

他還想覆制當初從草原逃走的那一幕,有群狼過來相救,威風凜凜地撤離。

鸚鵡冷哼一聲,不走心地說:“真不好意思啊,這裏沒有狼。”

“沒狼咋辦?”

江思印正想再問,冷不防發現自己的雙腳突然離地,身後的衣服被什麽東西扯著,拎著他往天空飛去。

他心下大駭,猛地擡頭,就看到兩只威武的老鷹扯著他的衣服,越飛越高。

江思印轉頭向爹看去,發現親爹也被幾只巨大的鷹抓著。

但他爹可比他有模有樣多了,只見他雙目微瞌,雙手合十,一副神佛降世、普照眾生的模樣。

北風獵獵,吹起他雪白的僧服,在下方那群凡人眼裏,他就是天上的神靈降臨,來到凡間拯救苦難的凡人。

凡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,很快就跪倒一片,虔誠地祈禱。

“聽說聖僧來時,是騎著大白鯊,走的時候是老鷹相送,他一定是神靈在人間的化身!”有人篤定地說。

幾個貴族偷偷地將收藏的佛經往衣服裏塞,聖僧信的教,好像也可以去信一信?

至於教皇?

呵呵,情婦一千個,私生子一百個,他們信他幹嘛?學著玩女人生私生子?

**

當江思印重新踏上大慶的土地時,他以為自己還有心結的。

畢竟七歲的他被拐賣,當時年幼無法反抗,深深陷在被親人拋棄的絕望之中。

如今十六歲的他已經能坦然面對,他有無限的勇氣,面對不堪的過去,與未知的未來。

當船抵達碼頭時,大慶皇帝派來的官員已經在那裏等候,那排場大得讓周圍的人驚訝不已。

有人驚奇道:“竟然是知府親自去迎接?這是誰啊,架子這麽大?”

這些年,他們的皇帝開了海禁,曾經的碼頭周圍已經變成大城市,每日從大慶出發,或是抵達大慶的船只不可勝數,無論是昆侖奴,還是金發碧眼的洋人都不再是什麽稀罕的人種。

其他人紛紛道:“我記得先前有一大批西洋的科學家到達時,知府好像也來迎接了。”

“哎喲,那是因為科學家有能耐啊!皇上要重用他們,他們做出來的琉璃,可是將空虛的國庫都填滿了大半呢。”

“那些科學家還說咱們腳底下的地是圓的,太陽是宇宙中心呢。”

“太陽是宇宙的中心我是信的,但地是圓的我不信,這不會摔倒嗎?”

“咦,你們快看,船上的人下來了,是一個和尚!”

這是一個新生的、活力充沛的城市。

知府是皇帝一手提拔上來的,他是皇帝的心腹,知道玄濟大師為大慶做了什麽,是一個非常有能耐的人。

見穿著白色僧袍,從船上走下來的大師,他趕緊過去。

“大師!”他恭敬地行禮,“下官已為您準備接風宴。”

江河擺了擺手,隨著知府等人走出碼頭,一邊看著周圍。

“大慶的發展真快啊。”他感嘆道,“真是日新月異呢……”

“大慶有如此變化,多虧大師。”知府望著他,眼裏都是崇拜和感激,“紅薯土豆,黑羽草、蓧麥都與大師有關,如今的大慶不像以前,每次來個天災人禍,就會餓死人……”

現在救災時,朝廷也不像以往沒錢時那麽摳搜,如今哪裏發生災難,朝廷發的救濟糧至少能維持不餓死人。

世人都能看得出來,他們國家的國力正蒸蒸日上。

一行人剛抵達知府的府邸,便見知府的管家迎過來,“大人,有一群讀書人想過來拜訪大師。”

“讀書人?”江河詫異。

江思印也好奇地看過去,不知道讀書人和他爹有什麽關系,為何要來拜訪他爹。

知府倒是明白,解釋道:“是因為思印圖書館。”

他的目光落在大師身後的少年身上,笑道:“這一定是大師的愛子江思印江公子罷?現在思印圖書館在大慶有十七棟,大的城市基本都有,讀書人可以免費借書,很多讀書人心裏都很感激大師。”

這樣的義舉,還有對大慶作出的貢獻,稱一句聖僧都不為過。

只有這樣的人,才是得道高僧罷。

江思印瞳孔微縮,心中震撼不已。

他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爹的背影,他是個聰明的,自然能想到自己流落草原,若是回大慶後,說不定要花很多時間才能消除曾經被打下的草原烙印。

為此,他從未想過要出仕,他想成為一名大夫,一個濟世救人的醫者,遠離朝廷,不讓他爹為難。

江思印努力地抑制快要流出來的眼淚。

這就是他爹啊,恨不得為他鋪平所有的道路,連一顆絆腳的小石頭都恨不得為他拿開。

“宿主,你兒子感動得都忍不住要哭了。”系統的聲音在江河腦海響起,“我也快要哭了,你賺那麽多小錢錢,都用來給你兒子鋪路。”

對它這個統卻是如此殘忍,給點靈力都舍不得。

江河沒理它,任它矯情地哭鬧,鬧得太兇就關小黑屋。

離開這座海濱城市的時候,江思印終於能坦然地接受自己就是江思印,是大慶的江思印,不是草原的巴圖。

他現在能坦率的面對江思印的人生,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。

因為他的父親會像一棵強壯的大樹,為他遮風擋雨,他不再懼怕外面的風風雨雨,即使他沖撞得頭皮血流,父親也會陪在他身邊。

**

十八歲的俊美探花郞不疾不徐朝家中走去。

這一路上,俊秀的容貌引來無數目光,逛街的貴女,坐馬車經過的閨秀,皆情不自禁掀開簾子的一角,默默地註視少年無瑕的側臉。

有少女發出嘆息:“可惜了,只是一個寒門子弟。”

也有少女羞紅著臉,思考下嫁的可能,如此俊美郎君,縱是家貧也無妨,等她下嫁時,多帶點嫁妝便是。

張瑾瑜回到家,剛坐下,便聽到鎮北將軍府的人過來。

“張大人,風將軍有請。”

張老太太看起來更老了,但她的精神依舊旺盛,聽聞鎮北將軍有請,就忙催促孫子去換衣物。

“石頭,快去換衣裳,奶給你煮面,吃口面再過去,省得餓著肚子。”

張瑾瑜——即是曾經的石頭有些無奈地笑了笑:“奶,我不是請了婆子嗎?您不用那麽辛苦。”

張老太太笑瞇了眼:“為我孫兒煮飯,一點都不辛苦。”

張瑾瑜好聲好氣地道:“奶,不用忙活,風將軍這個時間找我過去,肯定會管飯的。”

張老太太最終沒有煮面,親自送孫子出門。

等孫子離開,她沒有急著回家,轉身去和那些羨慕的街坊鄰居吹噓:“我這孫子和鎮北將軍府的風將軍是好友,風將軍你們知道的吧?對,當今皇後就是風將軍的姐姐……”

院子裏,張老頭正在給墻角的菜地澆水。

他種了一輩子的地,到了京城後渾身不自在,總覺得住不慣,直到石頭給他在家裏的院子開辟了一塊菜地,他這才打起精神。

“石頭真是個好孩子!”他對老太婆說,“石頭說,等他賺了更多的錢,到時候就給咱們買更大的房子,給我一大片的地種菜。”

張老太太沒好聲氣地說:“等石頭成親,咱們買個小莊子搬過去,別說種菜,就是種麥子都不是事兒。”

張老頭高興起來,“石頭有錢買莊子?”隨即又想起貧困的大房,嘆息道,“只要想到大郞他們還在鄉下受苦……”

他的話還沒說完,張老太太當即暴怒,一巴掌拍向桌子,橫眉怒目道:“你別想讓他們進京!一家子立不起來的貨色!”

張老太太從未想過,張大郞居然會逛青樓,包養青樓女子,甚至想休妻娶那狐魅子。

老大媳婦雖然一身毛病,但她對大兒子卻是掏心掏肺的好。張老太太簡直不敢相信,自己這大兒子居然有眼無珠成這般,放著家裏好好的賢妻不要,要娶個攪家精。

真以為那青樓的女子是看上他?不過是貪他的錢財罷了。

因為這事,大樹也顧不上對堂弟的怨恨。

他終於放下身段,親自去求當時已經考中秀才的堂弟張瑾瑜,讓他幫拿個主意。

張瑾瑜確實是個極有主意的,他略施小計,就讓張大郞看清楚那青樓女子的真面目,大房一家才沒有散掉,至少現在人看著是沒散,至於他們的心散不散,張瑾瑜也沒法管了。

至此,兩兄弟也算是勉強和解。

大樹答應會看住他爹,不讓他爹仗著侄子的名聲做壞事,張瑾瑜則讓大樹在筆墨齋當個管事,給予高薪不說,若是生意好的話,還給分紅。

是以這大房一家還真沒張老頭想的那般落魄,只是張大郞人心不足,花花心腸不變,總想著來京城過更好的日子。

張老頭這個爹,就成為他哀求騷擾的對象。

對於此事,石頭娘親沒說什麽,也沒發表意見。

果然石頭孝順祖母,堅持要帶祖母上京是正確的,有婆婆在,公公就算向著張大郎,也掀不起什麽風浪。

其實當初,她更想將婆婆留在老家的。

偏生石頭硬是要帶上她,害得她這個當媳婦在婆婆面前繼續活得的戰戰兢兢,明明兒子已經是探花郎,前程無量,她現在仍是不敢在外面炫耀,也不敢去收別人給的好東西。

**

鎮北將軍風鳴正陪到處爬的兒子玩兒。

他的妻子——將軍夫人在院子裏在給大白蛇洗刷身體。

“爹,這個水溫合適嗎?”風夫人笑盈盈地問道。

作為當初被大白蛇救出來的女孩兒,風夫人一點兒也不介意喊蛇大仙為爹,與大白蛇同吃同住,甚至比丈夫對大白蛇還要好。

大白蛇點了點巨大的蛇頭,尾巴翹了翹,表示很舒服。

風夫人頓時笑瞇了眼,奮力地用刷子將它的蛇鱗刷得更加雪白光亮,看著宛若白玉一般美好。

精力充沛的小寶寶終於擺脫他爹爬過來,想爬進熱水盆裏和大白蛇玩。

大白蛇低下頭,用自己的腦袋將孩子拱出去,小寶寶堅持不懈想挪開蛇頭爬進盆裏玩水。

風夫人看得特別無奈,“想洗澡就得脫衣服,哪有人穿著衣服洗澡的?”

小寶寶還不懂這些,坐在那裏,朝母親露出一個無齒的笑容,口水滴落下來,落到大白蛇伸過來的尾巴上。

探花郎來的時候,夫妻倆正在給一蛇一寶寶洗澡。

這可真是一件艱苦的任務,大蛇得顧著寶寶以免寶寶還小溺水,大人則要給體型龐大的大白蛇刷皮子,還得給搗亂的寶寶洗一洗。

看到這一幕,張瑾瑜不由得露出笑容。

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了,大白蛇很喜歡孩子,小太子是它帶大的,以前它一直住在皇宮裏,等風鳴的孩子出生,它又“移情別戀”了,常住在將軍府,陪小寶寶玩兒。

“探花郞,你別過來,小心弄濕衣服。”風夫人提醒道。

風鳴向好友招手,“別聽你嫂子的,快過來幫忙,衣服濕了就穿我的。”

張瑾瑜笑著點頭,也擼起了袖子,過來幫大白蛇刷皮子。

兵荒馬亂的澡終於洗完,大白蛇馱著小寶寶在地上亂轉,將軍夫妻招待探花郎。

酒足飯飽後,風夫人拎著兒子回房睡覺,風鳴和探花郎轉戰書房,兩人坐在那裏,一盤棋子,一本兵書,就能消耗大半個晚上。

風鳴一邊下棋,一邊將玄濟大師已經回來的消息告訴他。

“什麽!”張瑾瑜驚喜得叫起來,“你說師父要回來了?”

風鳴正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麽走,張瑾瑜這混蛋的心眼兒多得要死,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坑得全軍覆沒。

“皇上想封大師為國師,順便讓他教導太子。”風鳴擡頭看了眼在燈光下,貌美絕倫、令人一見忘俗的探花郎,“特別是皇上得知你和大師的淵源之後,他覺得大師特別會教孩子。”

探花郎是塊不用雕琢就足夠耀眼的美玉,被大師教了兩年,就有這個成果。

如果大師去教導太子呢?

皇帝對此非常期待。

**

回到大慶後,江河先帶兒子回到石蘭寺,去見被他放養多年的徒弟。

原本他是想給徒弟們一個驚喜的,沒想到反而被驚喜到的是他。

石蘭寺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寺廟,如今整個山頭都是石蘭寺的,而且連寺廟都擴建了十幾倍,已然成為大慶排名第二的寺院。

第一是京城的相國寺,沒法比。

江河沒想到這些徒弟如此能幹。

甚至他們還收了不少徒弟,江河一下子就擁有無數的徒子徒孫,成為輩份最高的那位。

這這這……被一群老大不小的叫師祖,他有些心塞。

徒弟們對他的歸來欣喜若狂,都急著要為他養老,這讓江河有點受傷,特意找鏡子盯著看了大半天。

“明明我還這麽年輕,和那些徒弟差不多年齡,我一點都不老啊,他們為何這麽急著要給我養老呢?”

覺得自己還年輕的江河堅定地拒絕徒弟的孝心,並拉著兒子往京城跑。

馬車在平整的水泥路上疾馳,馬車用了十分昂貴的彈簧,一點都不顛簸。

幾年過去,精力依舊旺盛的於員外時不時要去京城看他的蛇祖宗,特意讓人打造出一點都不顛簸的馬車,得知大師要上京城,他急忙讓人送來馬車。

也因此,江思印得以在馬車裏讀書。

他打算明年去參加科舉,當然他想要當大夫的理想並未改變,但大夫和大夫之間總是有不同的,一個中舉的大夫,就像有免死金牌,普通人哪個誰敢醫鬧?

至於權貴要醫鬧?

這也不是問題,他爹說等他當上國師,誰敢醫鬧他兒子,他就搬出皇帝對付誰!

隨著馬車漸漸地靠近皇城,江思印突然道:“爹,我想桑雅姐了,現在胡慶邊界很和平,等我忙完這陣子,我們就去看看吧。”

江思印一直很掛心草原的內戰,直到他們回到大慶,終於得知那邊的詳細消息。

聽說草原內戰打了一年多,鐵滿部落和黑熊部落的老單於雙雙死了。

鐵滿部落的二王子、三王子的下場不是很好,一個死、一個殘,最後上位的是眾望所歸的大王子。

但大王子的身體在戰爭中受過傷,導致他的身體有些虛,精力不濟,於是他成立了類似大慶內閣的機構,現在一門心思想做生意。

大慶都忙著和海外諸國做生意,草原當然也不能落下。

要是哪天,就算兩國再發生戰爭,也有足夠的家底去打。

現在嘛,誰賺錢多誰就有底氣!

大王子便是這麽想的,大力推動草原的經濟發展,草原的牧民們的生活也越來越好,他們不再逐水草而居,很多都選擇建房子定居下來,形成村落或者城市。

“桑雅姐真厲害,她居然成為草原的大巫醫。”

江思印聽到這消息時,不禁握緊拳頭,暗暗發誓,他也要成為一個名滿天下的好大夫!不能輸給桑雅姐。

“不過養父母現在都很愁,這麽厲害的桑雅姐,居然還沒成親。”江思印托著腮幫思考,要去哪找個好姐夫,可不能虧待了桑雅姐。

“還有,不知道雙胞胎弟弟長什麽樣,我離開的時候,他們連話都說不全呢。”

江河坐在一旁,捏著佛珠說:“不是寫信過去了嗎?現在胡慶之間修建水泥路,很快就能收到回信的。”

江思印點頭,和他爹說過話後,繼續低頭看書。

父子倆抵達京城的時候,皇帝早早就派人去迎接。

派的正好是風鳴,也算是老熟人了。

皇帝在宮裏招待了父子倆。

多年未見,皇帝留了胡子,面相顯得更老成,反倒是皇後因為日子過得順心,依舊年輕貌美,和皇帝站在一起,年齡相差非常大,像大叔和小嬌妻。

皇帝摸著胡子,“清遠侯的爵位正好留給江思印,名正言順,省得那些旁支打主意。”

大師有功,正好不用降爵,江思印現在一步登天,已經是江小侯爺。

皇後微微嘆息,她也沒想到江齊明那麽狠,知道是妻子萬氏搗鬼,竟然直接毒死萬氏,兒子江消因為怨恨父親對母親無情,於是也給他下藥。

這下好啦,夫妻雙雙斃命,江消也被投進監獄判死刑,爵位就直接落到江思印頭上。

新上任的江小侯爺心情覆雜。

當初就是為了這個爵位,他被繼奶奶拐賣,沒想到到頭來,還是他當了侯爺。

所以他都是侯爺了,還有必要讀書考科舉嗎?畢竟就算是醫鬧,也不敢鬧到侯爺頭上吧?

在江思印思考時,小太子跑過來找他。

“哥哥,你去過很多國家嗎?”小太子扯著他的衣服,打斷他的思考。

眾所周知,小太子皮得讓人頭疼,但也聰明得讓人心喜。

小太子對江思印很親熱,因他年紀還小,很多人也願意寵著他。

江思印彎腰將玉雪可愛的小太子抱起,與他說自己一路上的見聞,聽得小太子驚呼不已。

另一邊,皇帝看到江河隨手畫下的世界地圖,非常不高興:“什麽?朕還以為朕富有四海,原來朕的國家這麽小?”

海外居然有這麽大片的土地?而且還沒人耕種過,特別肥沃。

皇帝感覺自己的心正在劇烈地跳動。

造船!必須造大船!

就算以後人口再多也不怕,既然大慶的土地養不活這麽多人,那就讓百姓到海外種地!

來到京城後,江河住進了相國寺。

江思印自然不想和父親分開,也跟著住進去,加之他要苦讀,他決定從童生到秀才再到舉人……這條路要走一遍。

雖然他已經是侯爺,但他覺得自己更要讀書,他要證明自己的醫術是真材實料,一個舉人出身的大夫總比襲爵的侯爺更讓人信服。

大白蛇很糾結。

不想當大夫的舉人不是好大夫嗎?它有限的腦容量都快要繞成團,實在搞不懂。

雖然搞不懂,但它還是很支持的,時常弄些補身體的東西送去給江思印,這可是大師的兒子,它要好好地照顧他。

張瑾瑜自從聽聞師弟想要參加舉科後,只要有空就上山給師弟補課。

後來,大白蛇和風鳴也跟著上山,再後來,長公主的兒子小獅子和小太子,以及剛學會走路的風小世子也加入進來。

大白蛇現在黏著大師不放。

真是想死蛇啦,它再也不要離開大師了。

鸚鵡憤怒地一翅膀拍過來,“長蟲,滾!”大師的肩膀是它要站的位置,長蟲將你的蛇頭挪開。

一行人淡定地看鸚鵡大戰大白蛇,小太子和剛學會走路的風小世子拍著手,為大白蛇加油。

鸚鵡氣得嘎嘎叫:“怎麽一個為我加油的人都沒有?江思印,你給我加油!”

江思印敷衍地拍拍手,都多大的鸚鵡啦,居然還跟一條蛇計較。

“師弟,別分心!”張瑾瑜微笑道。

作為曾經見證無數次鸚鵡大戰大白蛇的無辜旁觀者,他從來都是中立的,不管哪個他都惹不起。

日子在熱熱鬧鬧中過去。

玄濟大師的貢獻終於被皇帝宣告天下,大慶的百姓這才知道,原來土豆、紅薯等高產糧食能在大慶出現,是玄濟大師的功勞,對於玄濟大師被封為國師,他們只有歡欣鼓舞。

那些曾經誤會大師資敵的人也羞愧不已。

明明當初皇帝什麽都沒說,為何他們卻對大師辱罵不已?

愧疚的人最後默默地來到國師府,向大師道歉。

江河被封為國師後,開始幹國師的活,他擰著眉,給皇帝作天氣預報。

這也就算了,讓他不解的是……

“為什麽國師還要兼職太傅的活?”

六歲的小太子精力充沛,上房揭瓦、下河抓魚、爬樹玩轉獸園,就連大白蛇都頂不住。想要給他當太傅,沒個能跑馬拉松的體力都不行,據說已經累壞不少夫子。

“大師,朕給你發兩份月例,請您多費心!”

摳門的皇帝難得表現得很大方,他對教導小太子的夫子都很大方,奈何那些上了年紀的大儒,進宮前還信誓旦旦地發誓要教出一代明君,現在紛紛要辭去這份差事。

皇帝不得不恨下心,給他們提薪資,才勉強將部分博學的大儒留下來。

即便如此,教導太子的太傅也以年輕人居多。

他們不怕折騰,再說了,小太子又不是無理取鬧,他想知道菜怎麽種,糧食肥料能不能讓土地更肥沃,魚怎麽養才更肥……

這一看就是有為明君的節奏啊!當太子的夫子不就是累點,要陪他去農莊觀察嘛?他們年輕力壯,絕對頂得住!

江河無可奈何,幸好小太子的夫子多,攤給他的時間不多。

但小太子實在是喜歡黏著他,主要是喜歡去找江思印玩,小太子覺得師兄實在太厲害啦,不僅會治病,還會武功,甚至會講那麽多好聽的故事。

皇帝對江思印的印象很好,只要想到他日後出仕,朝廷又多出一個棟梁之材,他就高興。

皇帝恨不得這天底下的有才之人都來給他幹活。

江思印臉上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,“皇上,臣的理想是當個濟世救人的大夫。”他不想當官的,他又不像石頭師兄,跟人玩心眼玩得可開心了。

皇帝臉上的笑容僵住,然後若無其事地道:“哦,那也沒關系,朕的太醫院大門隨時為你開。”

江思印很不好意思地說,他也沒興趣進太醫院。

他想著要編醫書,等以後行醫的經驗豐富,就請一堆同行一起開辦醫學院,專門培養大夫,濟世救人。

皇帝:“……”

最後皇帝只能安慰自己,這也是為了天下百姓,是造福蒼生的事,心情方才好轉一些。

江思印正在埋頭苦讀的時候,桑雅一家從草原來到大慶。

這些年,胡慶的貿易繁榮,大慶需要草原的羊毛、奶粉和牛馬,草原則需要大慶的鹽茶等物資,百姓之間的來往成為家常便飯。

雙胞胎也到啟蒙的年齡,桑雅爹財大氣粗,為他們請了大慶的讀書人當夫子。

桑雅和大師抱怨道:“本來我想給他們啟蒙的,可是他們實在是……算了,我就不是給孩子啟蒙的料。”她從來不知道,教孩子這麽難,每次都會被雙胞胎氣得要死。

對此江河一點都不奇怪,給孩子輔導作業都會雞飛狗跳,在哪個時代都是真理。

桑雅將收藏的醫書恭敬地歸還給玄濟大師。

當時她不知道這些醫書的價值,直到她救了無數人,才知道這些書多寶貴。

“大師,我能繼續和您學習嗎?”桑雅的眼睛很明亮,這個草原上的黑珍珠對婚姻沒興趣,一心只想追求醫道上的巔峰。

江河微笑頷首,“自然可以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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